元認知幻覺:通靈騙局中的柯南·道爾。

利維坦按:

出生於天主教家庭的柯南·道爾,與靈性主義的糾葛始於他1881年首次參加的招魂術講座。

1916年,柯南·道爾公開發表了一份聲明,表達了自己對靈性主義的信念,並在次年首次公開講授靈性主義。

1918年,柯南·道爾開始了自己的靈性旅行,從英國到澳大利亞、新西蘭、美國,乃至歐洲。

因為對於靈性主義的篤信和傳播,柯南·道爾的聲譽在當時受到了極大的損害。

但即便是死後,柯南·道爾和靈性主義的關系仍然糾纏不清——柯南·道爾在死後仍然需要『配合降神會出現一下』。

阿瑟·柯南·道爾爵士經常希望他將會因為招魂術方面的著作流芳百世,而不是因為如今膾炙人口的福爾摩斯系列小說。

很不幸,事實並沒有如他所願。

1919年3月21日,在倫敦佈盧姆斯伯裡的一間小公寓裡,由一名靈異調查者、一位子爵夫人、一個讀心術士、一名蘇格蘭場的警探、一位驗屍官組成的委員會正聚集於此。

『我花了幾年時間,和世界各地的冒牌靈媒一起表演,就是為了證明招魂說是騙人的』委員會的組織者宣稱,『如今,我終於遇到了一位貨真價實的靈媒』

元認知幻覺:通靈騙局中的柯南·道爾。
捉魂工具包,靈異調查者用它們來調查看似靈異的現象。

© Image reproduced courtesy of Senate House Library,University of London

走進房間的女人戴著面紗,遮住了下半張臉。

她開始進行一場降靈會,其中包括『透視眼』展示。

每一位委員都接到通知,要帶一件小型個人物品或一封手寫的信。

在靈媒到場之前,所有物品都被收進袋子,然後鎖在一個箱子裡。

這個靈媒把上鎖的箱子放在膝上。

在委員會的密切註視下,她不僅要說出箱子裡放了什麼東西,還要詳細地描述它們。

她探測出其中一件物品是靈異調查者已故兒子的一枚戒指,甚至說出了刻在戒指上的已經模糊的銘文。

接下來是靈魂『現身』。

委員們將靈媒綁在椅子上,同時調暗室內燈光。

靈媒似乎進入了催眠狀態,一團『發光的薄霧』出現在她身後。

後來一位委員斷言這團薄霧的形狀像一個老婦人的身影。

它在房間裡飄蕩,似乎直接從靈媒體內穿過,最後在對面的墻上消散。

剛才看到的景象,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嗎?委員們對此有不同意見。

其中的大多數成員你可能都不熟悉,但那位靈異調查者你一定聽說過——他就是阿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


阿瑟·柯南·道爾和妻子瓊《Jean》於1925年在倫敦創辦了通靈書店《The Psychic Bookshop)。

上圖為書店外景。

© The Conan Doyle Estate

這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創造者,宣稱方才的『透視眼』展示令他大受震撼。

不過對於靈魂現身,他說需要再看一次,才能確定是不是靈異現象。

今天,柯南·道爾最廣為人知的是他的偵探小說,但他也是一名優秀的醫生,以及知名的靈異調查者,總是看不出發生在他眼前的騙人伎倆。

他的著名事跡之一是對花仙子《Cottingley Fairies》的照片信以為真,其實這些照片是兩個孩子——弗朗西斯·格裡菲斯《Frances Griffiths》和埃爾希·萊特《Elsie Wright》偽造的。

他還會參加降靈會。

作為一個招魂術信奉者,柯南·道爾明確表示他親眼見過靈媒和亡魂進行直接接觸。


柯南·道爾與『亡魂』的合影,拍攝者是靈媒艾達·迪恩《Ada Deane》。

© Alamy

『蒙面靈媒』事件最終被證明是一場騙局。

作為一名實驗心理學家兼魔術師,我認為通過該事件及另外一場騙局,可以從一個特殊的角度去洞察柯南·道爾顯而易見的輕信心理以及一些非常有趣的認知幻覺,這些幻覺有時會影響我們每一個人。

兩起事件都與魔術師的活動有關。

和靈媒不同的是,魔術師自認為是『誠實的欺騙者』,他們制造幻覺是為了娛樂,而且認為觀眾應當認識到自己看到的隻是精心編排的把戲。


宣傳魔術師霍華德·瑟斯頓《Howard Thurston》的海報,制作於1915年。

海報著眼於公眾對於神秘主義及超自然的趨之若鶩,這種心理正是瑟斯頓在他的表演中有意去利用的。

© The Rory Feldman Collection

許多魔術師——包括柯南·道爾自己的朋友哈利·胡迪尼《Harry Houdini》,都對所謂的靈異現象抱有極大的懷疑。

有些人甚至主動采取行動去曝光騙子靈媒,既將其視為服務社會,同時也是一種自我宣傳。


電視劇《胡迪尼與道爾》《Houdini & Doyle》中的場景。

二人之間的友誼長達幾十年,但他們的關系又常常是緊張的。

胡迪尼總是試圖用自己的魔術技法向道爾證明靈媒的把戲是騙人的,道爾卻因此認為胡迪尼其實是靈媒。

© Twentieth Century Fox Television

我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案例來自魔術師威廉·S.馬裡奧特《William S Marriott》。

他在舞臺上的藝名叫威爾瑪博士《Dr Wilmar》,而在臺下,他做了大量工作以揭露騙子靈媒的騙術。

他調查了許多靈異現象,包括靈魂現身、亡魂傳信和讀心術。

馬裡奧特對亡魂攝影尤其關注。

所謂亡魂攝影,就是聲稱死者靈魂的影像能被膠片捕捉到。

馬裡奧特的目標,是證明人們信以為真的那些照片其實可能是偽造的。


《以眼還眼:魔術、幻術與騙術》《The Spectacle of Illusion: Magic,the Paranormal & the Complicity of the Mind》,由Thames & Hudson出版。

本書封面所用圖片,即是魔術師⻢裡奧特偽造的亡魂攝影。

在柯南·道爾等招魂術信奉者看來,亡魂照片確實『有可能』是偽造的,但只要嚴格控制照片的拍攝和沖洗過程,就能從科學上將作弊的可能性排除在外。

這種說法很像福爾摩斯的格言:『如果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況,那麼剩下的無論看上去多麼難以置信,都一定是事實』

1921年12月5日,馬裡奧特開始執行一項計劃,他要證明『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況』比柯南·道爾想象中難得多。

他打算邀請柯南·道爾和其他三位見證人,並要求見證人在他給道爾拍攝及沖洗照片時認真觀察。

他們仔細檢查了相機,然後看著馬裡奧特為柯南·道爾拍了兩張照片。

見證人中有一位是專業攝影師,他們一致聲稱對馬裡奧特進行了仔細的觀察,沒有發現這位魔術師在沖洗照片時有什麼不同於常規流程的舉動。

然而,當照片洗出來之後,第一張中有一個半透明的鬼影,第二張中跳舞的小仙子們圍成一圈。

拍照時沒有人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在房間裡。

《馬裡奧特之所以在照片裡加入小仙子,想必是為了諷刺柯南·道爾的著名事跡——公開宣稱花仙子的照片是真的。》


『花仙子』的照片,因成功騙過了柯南·道爾而聞名。

© Alamy

英國的《星期日快報》《Sunday Express》興致勃勃地刊登了這兩張照片,強調其中『幽靈般的不速之客』和柯南·道爾『最喜歡的仙子』。

他們同時刊登了見證人的陳述,以及馬裡奧特本人的聲明,他明確表示自己運用了某些把戲來操控整個流程。


現代招魂術的發起者之一、靈媒⻢吉·福克斯,公開承認自己的招魂表演是騙局。

圖片來自《以眼還眼:魔術、幻術與騙術》內⻚實拍。

柯南·道爾在整個拍攝過程中都積極配合,並且很高興地把那張仙子照片留作紀念。

他這樣寫道:『馬裡奧特先生清楚地證明了,一個訓練有素的魔術師可以在三雙敏銳之眼的密切監視下,在底片上植入虛假的影像。

對此我們必須毫無保留地承認』

但是,接下來他闡明了他對亡魂攝影的堅定信念並沒有動搖。

他像福爾摩斯那樣做了一個不同於常理的轉折,請讀者注意馬裡奧特的手。

他說『魔術師具有某些肢體方面的特點』,比如『修長、敏感而富有藝術氣息的手指』。

而在他看來拍出了真正的亡魂照片的那些靈媒,他們的手卻『又短又粗,佈滿了勞動帶來的污痕』。


靈媒瑪爾特·貝勞《Marthe Beraud》在降靈會上展示雙手之間的幽靈之光,還有頭上冒出的靈質。

柯南·道爾也是她的擁躉。

© News Dog Media

『蒙面靈媒』事件更戲劇性地展示了柯南·道爾是多麼容易輕信。

這一次不是觀看底片上的影像,而是現場演示,由兩個表演者精心策劃。

該事件的發起者其實是一位舞臺魔術師,名叫珀西·托馬斯·蒂佈爾斯《Percy Thomas Tibbles》,藝名P. T. 塞爾比特《P. T. Selbit》。

扮演靈媒的是一位有志於魔術表演的女性莫莉·溫特《Molly Wynter》,她專門研究了靈媒的騙人把戲。


P.T.塞爾比特表演『人體分割』魔術。

他是首位表演該節目的魔術師。

© Magician Masterclass

在表演中,溫特充當一名真正的靈媒,塞爾比特負責配合她。

當溫特說出鎖在箱子裡的東西,讓幽靈在觀眾面前『現身』時,她並沒有暗示自己是在表演一些精心設計的把戲——事後兩位表演者才解釋了他們使用的方法。

在『透視眼』展示中,溫特的面紗不僅遮住了她的臉,還掩藏了一個無線電接收器。

雖然委員們自以為全程都在看著那個箱子,其實它已經被調包了。

所以溫特拿的是一個贗品,而她的助手在另一個房間裡將真正的箱子打開,通過無線電將其中所裝的東西告訴她。

而所謂的『顯靈』,並不是靠『靈質』《ectoplasm》,而是由另一位秘密助手配合完成的。

一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雜技演員,在委員們搜查完房間之後爬上大樓,從窗戶進入。

據兩位魔術師說,『鬼魂』其實是一塊塗有磷光塗料的紗佈,由雜技演員從口袋裡掏出並在房間裡揮舞。


靈媒使用的工具,包括面具、人體模型、假發和薄紗棉佈,它們可以用於制造『靈魂現身』。

盡管在光線下看來很假,但當人們身處黑暗之中,被緊張的降靈會氣氛所包圍時,這些道具會營造出令人難以忘卻的形象。

©Iamge produced courtesy of Senate House Library,University of London

為了證實他們的說法,兩位魔術師又在一個規模更大的委員會面前重復了他們的表演。

此時柯南·道爾的反應就顯得更為有趣了——他對自己的錯誤信念更加堅信不疑。

他不僅堅持認為他在第一場降靈會中所看到的一切並不像兩位魔術師事後描述的那樣,而且補充說即使第二次演示是靠把戲完成的,『也不代表第一次就不是真的』。

對於他人的懷疑態度,他表示懷疑。


倫敦魔術圈博物館《The Magic Circle Museum》收藏的木制魔術道具。

圖片來自《以眼還眼:魔術、幻術與騙術》內⻚實拍。

他說兩位魔術師也許真的有通靈之力,卻故意撒謊掩飾。

他繼續譴責媒體對於這場演示的報道。

『時間會證明我們的事業,』他寫道,『時間也會向那些誣陷我們的人證明,是他們在玩火自焚。

不是他們在評判‘無形之物’,而是‘無形之物’在評判他們』如今讀到這段話,我驚訝地發現他所表達的情緒放在21世紀的推特上也並不違和《他那清晰流暢的句法就不一定了》。

關於思考的思考

在後來的一次電視采訪中,柯南·道爾試圖解釋他的觀點:『當我談論這個話題時,我說的並不是我相信什麼或我是怎樣認為的,我說的是我所知道的東西。

二者之間確實存在巨大的差別。

相信某件事,和知道某件事、談論親身經歷及耳聞目睹之事,是完全不同的。

此外,請注意有見證者在場。

我絕不會去冒被幻象欺騙的風險。

我的大多數實驗裡都有6名、8名甚至10名見證者,他們的所見所聞和我完全相同。

鑒於這一觀點,人們很容易對柯南·道爾的科學探索能力產生負面的評價,但在我看來,他是一個真正了不起的人物。

除了在文學上成就斐然,他還是一名辯護律師,運用福爾摩斯式的辯護技巧,讓一些被無辜定罪的囚犯得以無罪釋放。

柯南·道爾對這些騙局的反應無疑是有問題的,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元認知幻覺』《Metacognitive Illusions》這一心理學現象的例證。

『元認知』是指對於思維活動本身的思考。

由此引申開來,元認知幻覺就是人們對自己的認知系統抱有的錯誤觀念[1]。

我們往往自以為非常了解自己的認知和記憶,畢竟在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時候,我們都能順利地感知和記憶事物。

然而,在很多情況下,我們對於自身認知系統的直覺性認識會變得出人意料地不可靠——我們並不總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善於觀察,我們的記憶也具有驚人的可變性。


在2002年的一項心理學實驗中,有一半的被試者在這張偽造照片的引導下,『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坐過熱氣球。

© Wellcome Trust

例如,有公眾調查表明,超過一半的人同意以下說法:『記憶可以像攝像機一樣準確地記錄下我們的所見所聞,以便我們隨後進行回顧和檢視』雖然『感覺上』記憶的過程確實與錄像相似,但這種觀點無疑是一種元認知幻覺。

根據我們目前的理論體系,人類的記憶應該解釋為一個重建的過程,而非原樣復制。

也就是說,回憶某件事並不是在腦海中重放錄像,而更像是構建一個故事。

心理學家伊麗莎白·洛夫特斯《Elizabeth Loftus》以一項著名的研究證明[2],人們在回憶某一事件的過程中,會將想象與記憶混為一談,這種虛構出來的記憶在『感覺上』和真實的記憶並無不同。

人們會因為他人的言語引導而確信自己犯了罪。

變化盲視盲視

柯南·道爾所遭遇的另一個明顯的元認知幻覺是變化盲視盲視。

但在解釋這種幻覺之前,我們必須首先描述作為其基礎的另一種現象。

變化盲視《change blindness》現象是指觀察者未能發現視覺場景中的變化 《有時這種變化出人意料地明顯》 。

證實這一現象的方式之一是『閃爍范式』《flicker paradigm》,其中有兩個非常相似的場景交替出現,二者之間隻有些許差別。

事實證明,在閃爍范式中識別變化的難度遠遠超出人們的預料,以羅納德·倫辛科《Ronald Rensink》為首的一組心理學家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首次發表該項研究結果時[3],最初遭到了同行審閱者的拒絕,因為他們認為這樣的結果是不可能出現的。

換句話說,『人們會對變化視而不見』這一事實是如此反直覺,以至於研究視覺的科學家都懷疑其真實性。


閃爍范式中使用的圖片。

在該實驗中,參與者先是觀看一張一閃而過的照片,接下來是一片空白,然後出現第二張《修改過的》照片,之後又是空白。

這樣周而復始,直到參與者能夠辨別出兩張照片的區別。

© GoCognitive.net

如今在認知心理學中,變化盲視已經是一種公認的現象了。

科學家甚至發明了『變化盲視盲視』《change blindness blindness》這一術語,用來說明人們對自身的變化盲視的無視[4]。

但是,諸如馬裡奧特、蒂佈爾斯、溫特等魔術師,早已將這種元認知幻覺應用在自己的魔術手法之中,遠在心理學家正式關注到該現象之前。

現在心理學實驗越來越傾向於運用魔術技法,來說明此類現象。

哥倫比亞國立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Colombia》的詹妮弗·奧爾特加《Jeniffer Ortega》及其同事最近的一項研究[5],便是針對元認知在魔術中的作用進行考查。

他們在研究中運用了一系列簡單的硬幣和紙牌魔術,表明觀眾總是高估自己從魔術幻象背後發掘隱藏手法的能力。

人們有時會把這樣的結果解釋為認知能力『受損』或記憶能力『有缺陷』的表現。

但事實上,這些被試者的認知系統具有很強的適應性,能高效處理日常生活中的復雜和高難度信息。

我們在理解人類記憶與感知的復雜性的同時,也可以思考該系統的局限和反常之處,兩者並不矛盾。

就像你可以欣賞柯南·道爾的文學作品,即使你對他的神秘主義觀念無法接受。

現實總是比我們想象中更怪異。

本文的作者馬修·L.湯普金斯,原本是一位美國魔術師,後來轉行去做心理學研究,並於牛津大學實驗心理學專業獲得博士學位。

他的主要研究領域是與幻覺有關的認知心理學,在實驗中,他常常將自己過去熟悉的魔術技法應用其中,讓被試者體驗鮮活的幻覺,再用專業的心理學知識加以解釋。

2019年,他在英國知名藝術圖書出版機構Thames&Hudson出版了《以眼還眼:魔術、幻術與騙術》《The Spectacle of Illusion: Magic,the Paranormal & the Complicity of the Mind》,探索18世紀以來的魔術師、靈媒術士所運用的欺騙藝術,揭露敏捷手法和暗示的力量如何蒙蔽心智、制造幻覺,即使最理性、最具懷疑精神的人也未能幸免。

這是有關人類的好奇、盲從、聰慧及奸詐的永恒故事,以喜劇和悲劇的形式輪番登場,但始終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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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屬於廣受讀者好評的『病玫瑰』系列。

該系列前作《病玫瑰:疾病與醫學插畫的藝術》《手術劇場:十九世紀外科學圖志》《解剖維納斯:獻身醫學的永恒女神》《微笑偷盜者:難以啟齒的牙科學藝術》均為藝術與醫學的跨界之作,由理想國引進出版,並得到了廣大讀者的喜愛。

現今《以眼還眼:魔術、幻術與騙術》簡體中文版也將由理想國推出,本書延續了該系列的精美裝幀風格,並將其內容范圍拓展至心理學、通靈學等領域。

參考文獻:

[1]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7284536/

[2]nebula.wsimg.com/ce2babe46721

[3]journals.sagepub.com/doi/abs/10.1177/1745691617707269?journalCode=ppsa

[4]www.tandfonline.com/doi/abs/10.1080/135062800394865

[5]linkinghub.elsevier.com/retrieve/pii/S1053810018301557

文/Matthew Tompkins

譯/myselves

校對/芝麻塞牙縫兒

原文/www.bbc.com/future/article/20190828-the-two-bizarre-hoaxes-that-tricked-arthur-conan-do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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